但是太阳,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。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,正式它在另一面燃烧着走下山去,扶着我的拐杖。有一天,在某一处山洼里,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,抱着他的玩具。
当然,那不是我。
但是,那不是我吗?
命运中有一种错误是只能犯一次的,并且没有改正的机会,命运中有一种并非是错误的错误,它却是不被原谅的。
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。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,大可忽略不计。
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。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。
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。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。
要是有些事我没说,地坛,你别以为是我忘了,我什么也没忘。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,不能说,也不能想,却又不能忘。
先别去死,再试着活一活看。
就命运而言,休伦公道。
一个人,出生了,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,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。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,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,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,死是一个人必然会降临的节日。
在人生的每个阶段,我们都对慢慢前程抱着一份激动的希望,以为奇迹就在前方。然而, 人生只是一个个梦想不断破灭的过程。而当我们走出所有曲折的日子时才发现,真正的美好与神奇,已经永远地留在了背后。
梦是什么?回忆,是怎么一回事?
倘若在五十光年之外有一架倍数足够大的望远镜,有一个观察点,料必那些情景便依然如故,那条小街,小街上空的鸽群,
….
因而我盼望夜晚,盼望黑夜,盼望寂静中自由的到来。
甚至盼望站到死中,去看生。
我的躯体早已被固定在床上,固定在轮椅中,但我的心魂常在黑夜出行,脱离开残废的躯壳,脱离白昼的魔法,脱离实际,在尘嚣稍息的夜的世界里游逛,听所有的梦者诉说,看所有放弃了尘世角色的游魂在野的天空和旷野中解开另一种戏剧。风,四处游走,串联起夜的消息,从沉睡的窗口到沉睡的窗口,去探望被白昼忽略了的心情。另一种世界,蓬蓬勃勃,夜的声音无比辽阔。《记忆与印象1——轻轻地走与轻轻地来》